坐在城墙上看炊烟
奖项:一等奖 作者:邢喜峰
我的童年、少年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家在薛国故城,那里有一圈方正的土城墙,城墙少说也有三千年了,可以追溯到战国,那时的毛遂自荐,战国四公子均出自那个时期,也出在外婆家不远的方圆故土。高高的土城墙也正如外婆的胸襟一样开阔地拥抱着我们这上窜下跳的孩子们,让我们快乐的成长……
小时候特别盼望放暑假,放暑假就可以到百公里外的外婆家了,可以坐着咣当咣当的绿皮车,看着火车窗外的河流山川,到了官桥站,穿过十几里的青纱帐,就来到了外婆家。
约好的小伙伴们早在门口等着我了。其中,长高了半头的强强说,我们比赛爬城墙吧,五六个小伙伴异口同声地说,好。
我和小伙伴一起来到坡度比较缓的一段城墙,用瓦片划了一条长长的起跑线,芳芳和叶仙、娇妮一组,我,大明哥、强强三人一组,男娃一组都是大明哥赢。女娃这一组,娇妮是第一名。后来,我耍了小心眼,夸张的拉开架势,偷偷向前移小半步,这样每次都能第一个冲上6、7米高的城墙,几个回合下来,不亦乐乎。有一个小插曲:强强跑下来的时候摔了一个“狗啃泥”,惹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玩累了的小伙伴们一起坐在城墙上,向远处眺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天竟然变得低了许多,远处的庄稼像图画一样,白色云朵飘在蓝色的天空中很远很远,村庄可以用手框起来那样小,一下子变得很神奇起来。娇妮说,最高最大的椿树旁边就是我的家。我也开始找外婆的家,不一会儿找到了,外婆家的烟筒与别人家的不一样,是红瓦垒的。我兴奋地大叫起来,快看,快看,外婆家的红瓦大烟筒。这时候的夕阳裹着没有一丝风的天,树叶子一动不动,大黄狗卧在树荫下吐着红舌头直喘气,远处的村庄开始有炊烟袅袅升起,开始是直的,不一会儿便弯到了空中……我和小伙伴们坐在城墙上看起了村庄上空一家又一家冒出来的烟火……
这时,隐隐约约传来外婆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银峰,银峰,回家吃饭啰,回家吃饭啰……回家吃饭了啰。孩子们开始往家的方向疯跑……
人生就是把一节一节生活情节和片段串起来,用不同滋味的温度和质感,亲吻愈远愈湿润的岁月,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伤感,伤感也回不去了,只是想一想让自己温暖的向前行走……
都很好
奖项:二等奖 作者:王晓云
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的安逸,接近知天命之年的我浅尝辄止,我怕一梦千年,连残留的只能将白发唱黄鸡的机会都失掉。
流年似沙,抓不住,人生无再少。那么做矮纸斜行闲作草,告慰蓬头稚子学垂纶的曾经。
回得去的是故乡,回不去的是年少时光。
说出来,谁能相信,对于那段过往,过往的人和事,所有的记忆储存空间,我,是有思无恋的。
我惋惜追悔莫及的是十四岁以下的年龄数字,我怀念我心痛我抱恨终身因着懵懂无知而没有好好的把握。
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年长我十岁的兄长。我家世代单传,人丁不旺,小门小户摇摇欲坠地把传统意义上的香火艰难地延续。
没有人待见我。那时候虽然提倡人多力量大,“力量大” 在农村人心里眼里是有倾斜有偏重的一个词,也是男性的专有名词。所以,虽然家家户户一穷二白,但都盼望添人进口 ——生男孩,没有任何一个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家庭嫌弃男孩多的。我长到能刷锅喂猪的年纪,祖父母也没有正 视过我一眼,常见他们咬牙切齿地指桑骂槐:赔钱货占了一份口粮, 抢了一个“人”的户口名额。
后面这句话及至长大成人,我才领会了它的恶毒。女孩子是不算人的,起码不算娘家人。更令多子多孙多福气的老人们抓狂的是,我出生不久,全国范围内开始实行计划生育, 在农村倡导“消灭小三(杜绝第三胎的出现)”,我的到来大有鸠占鹊巢的意味。
祖父,父母都是念过书识文断字的文化人(家里藏书颇丰)。可是,竟然连一个家谱上的名字都懒得赏给我。于是, 二多、二多成了我的名号。
母亲被长辈埋怨苛责甚至虐待,无能的女人把这一切灾难都归咎于我的原因。
不该出生的二多从来不敢与长辈对视,对所有人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直系血亲,于我,横眉冷对凶神恶煞般的存在。多年来,我养成了低着头悉听吩咐的习惯。以至于祖父母过世时,因为没有了声音,瞻仰他们的遗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笑脸。至于她的怀抱,在我乳臭未干处于襁褓之中时,或许拥我入怀。自我记事,她吝啬的连手都没有让我碰过。
兄长被城里的舅舅接去上学,享受到了劫后余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没落贵族之家得天独厚的优势资源。母亲一年也有几次回娘家省亲的机会,我也幻想过像《社戏》里迅哥 儿那样的风光美好经历。
没有。这种时候,我就像空气一样透明。而母亲不在家时,照顾一家人起居生活饮食却毫无悬念落在了我稚嫩的肩头。
母亲从城里回来时带的各种新奇高端的礼品,全村人都见者有份,唯独没有我的。我连躲在角落里听听大城市见闻的资格都没有。父母不惜一切代价讨好着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母亲进城后,我想她也不希望她回来。她不在,少一个人为难我。她若在,好歹我能少承担一些幼小的我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祖母打人、语言暴力特别狠,其实也只针对我一个。基于此,我成家以后,在自己说了算的视线所及范围,废弃了笤帚和鸡毛掸子这些对孩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上古神 器”。我见不得这些东西,也绝不会出口伤人,那都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成年后,通过学习,我明白了,父母的态度决定了旁人对你的态度。而我的原生家庭充当了帮凶的角色。
我是同年孩子中生日较晚的,好在那时入学年龄没有太严格的规定。我太想做一个兄长那样人人艳羡的城里学生 了。不到六岁的我,陡然生出勇气,自己跑到学校跟老师报了名。
回顾半生,没有主见意志不坚定的我唯有这一次替自己决定了人生走向。
所有人都看不上我,认为我蠢笨如牛,就是想逃避劳动的一股子新鲜劲,学习吃力就会知难而退。
自作聪明的他们全都看走了眼。
我一路势如破竹的学上去(知识是金字塔状递增高度), 中间还跳了一级。一边锄豆溪东、正织鸡笼,一边囊萤映雪。
后来,别人议论我:人小鬼大。
有吗?我不过是用最笨的方法吃了别人不愿吃的学习的苦从而规避了重蹈(乡亲们的)覆辙。
我去离家几华里的村子继续初中教育。城里的兄长在我这个年纪有了紧俏货——飞鸽牌自行车和上海牌手表,别人家的孩子也都有了名牌或杂牌货。我就像《草房子》中的纸月一样凄苦无助形单影只,一言难尽。望着那么多趾高气扬 的“杜小康”,唯有拼命趿拉着两只兄长穿旧的, (二)十分不合脚的男式大鞋催促狼狈的自己加紧赶路。
这期间,祖父母还有饶舌的外人不止一次怂恿父母让我辍学。父母言听计从,我的学习被迫中断了两年。后来,我在再三保证不耽搁干农活的情况下,争取到了失而复得的上学资格。过去的我好傻只是一味盼着自己快快长大,以为就 能改变自身处境。稍稍长大的我,萦绕脑海的只有一个目标:太想逃离这个家这个村落了。在这个家在这个生我养我的所谓故乡,呼兰河城一般充满了无知与愚昧,弥漫着痛苦与绝 望。《追风筝的人》中阿米尔的懦弱与哈桑的卑微集我一身。
又一年的期末考试,我的学科成绩全年级第一,我的作文得了百废待兴的乡自教育事业重整旗鼓以来第一个满分。
学校里上上下下,对于前一项均无异议,学霸的成绩有目共睹。作文,这个特别神秘莫测的领域,尤其是一个穷乡僻壤孤陋寡闻的小黄毛丫头,初出茅庐竟然在考场上洋洋洒洒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没有人相信。老师们同学们都说我是抄的。没有人给我申辩的机会。最让我绝望的是父母也怀疑我,不,应该是确信无疑。按照他们的思路我做了大 逆不道有辱门楣的丑事。
我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是有多不堪啊!
父母的第一反应和举动是绝不护短,检举揭发(那一场运动让他们风声鹤唳也让他们左倾至极)。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将自己女儿的尊严打落在地碾成灰的基础之上。
我被父亲拎到了给我满分的乡教研室负责人的办公桌前。(右派摘帽的)老先生大惊失色。他一面安抚我,一面义愤填膺地指出我父亲的错误方式和观念。
“丈夫未可轻年少,宣父犹能畏后生。”老先生义正词严。
他让吓得哆哆嗦嗦的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浑身抖如筛糠的我把热水捧在手心,暖化了在炎夏冰冻的一颗心。
老先生持续不断严厉批评了父亲。在家人面前说一不二的父亲狡辩说:“乡下都是这么管孩子的,家家如此,是怕孩子学坏!”
我记忆犹新,老先生不怒自威地还击:“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来,学问越大架子越小, 越不欺负人。外面世界的风土人情是别有天地的造化钟神秀。
为了使三人成虎的谣言不攻自破,老先生当堂给我出了一个题目,让我随便发挥。
我怯怯地看向父亲黑着的脸。老先生说:“写你的!”
受到前所未有的鼓励,我稍加思考成竹在胸文不加点一气呵成,指物作诗立就。老先生激动的又不能破坏斯文形象的表示是抓掉了头 上戴着的八成新但是非常干净有型的礼帽。“孺子可教,孺 子可教也!”
他在屋里来回转着,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孩子,好好写吧!大作家王蒙不到二十岁就写出了《青春万岁》。你行,你能行!美哉,我中国少年!”我分明看到了他的眼 中有星星闪动。
父亲见缝插针补了毁灭性的一刀:“她不是那块材料!”
据说老先生在受批斗时都保持绅士风度,气定神闲。彼时,他勃然大怒大发雷霆,“你不能这么诋毁我的学生,他们都是祖国的未来,你自己 得过且过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贬损孩子满足你可怜的自卑心理?我相信她,‘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老先生呛咳不止。
我永远忘不了他送我离开时那殷切的目光,此前此后没 有人做出过“言施,颜施,德施”。
回来的路上,父亲不顾行人的侧脸瞩目大骂了我一路, 说我害他丢人了害他出丑了。我默不作声,我的出类拔萃难道不是给您长脸吗?难道污蔑我愚蠢我抄袭而且被坐实就 符合满足了您虚荣心的思路?
一段时间,我自己困兽犹斗在精神领域闭门造车也没有参透这是什么道理?很快,我年满十四岁,我的童年结束了。仓促地一笔带 过,没有可圈可点的闪光之处。却以泣血的耻辱轰轰烈烈地收场,而那些伤害随着时间推移世事变迁,怎么都磨灭不掉。我敏感脆弱,惊弓之鸟如履薄冰地艰难行走在人世,惧怕着 闪躲着,焦灼纠结的情绪笼罩了我的整个天空。我也如众人 所愿——泯然众人矣。无论是学业还是择业都与文学丝毫不 沾边。
多少次,我想问父亲您满意了吗?您看得真准,一语成谶。因为孤独,我爱上了读书,爱上了文字——它是我的灵魂摆渡。是您亲手扼杀了我遗传自您的天赋异禀的写作才能。你们为什么要把自己人生不如意不得志的样子复制到我的人生,藉此获得不可告人的成就感?
浑然不觉中,我为了一个终极目的苦苦煎熬:(好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好的童年用一生治愈。
很美的我,已经年老。没志气的我,庸碌大半生,仍是一个凡夫。当喧嚣停止浮躁褪去,于每一个夜深人静偷得片刻闲,朝花夕拾的梦想轻叩心扉: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童年,不敢言说的追求并未弃我而去,恰似每个人心中的那片森林,一 直都在那里。无论我是否到达过那里,可它坚守原地,等待找不到家的人跌跌撞撞寻寻觅觅共赴约定。
老泪纵横。
斯特里克兰德的怪异念头在我身上附体。对,正因为年纪大了、老了,我才明白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是为了吃饭的谋生之道上。我想写,而且到了不写不行的程度,我不想再违心的遏制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且这想法是火山喷发,我无能为力去掩饰。至于能不能出版发表是否会得奖,那都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所要做的就是写出来,仅此而已。
信不信由你。
我纠正救赎着自己。我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活成我最讨厌的样子。我心存愧疚不能原谅自己,辜负了老先生的期望。
我,一事无成却也为自己找出各种借口,沉浸在习得性无助的世界中。咎由自取。
忽而今夏。蝉沉寂在地下七八年乃至十几年,忍受寒冷饥饿与无尽的黑暗,只为有朝一日破土而出爬上枝头赢得蜕变,犹如昙花一现的短暂停留的轮回。然而它们前赴后继不停歇不放弃不气馁,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是对其最壮烈而凛然的写照。
沉思往事立残阳,凝视芭蕉分绿与窗纱,我的心境仿佛柔软了许多。
心理学家著书立说:父母与孩子的和解是在前者临终前。
幸运的是,我们的和解不是在那么悲观的时刻。专注打击我,炉火纯青驾轻就熟的父母面对被生活“盘” 得尘满面鬓如霜早已未老先衰的女儿,低下了封建家长制傲慢独裁的头颅。
“爸爸妈妈也是第一次做人第一次做父母,对不住了……”
我把眼睛从创作中移开,可是无处安放。心中酝酿了多少年长篇大论“怼”他们句句戳中要害字字扎肺管子一击致命的毒舌言语都咽了下去。
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我牵牵嘴角想报之以微笑,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一家人,这得是什么样的修为与缘分?于万千人群中,于无际涯的时光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嗯,明白过来时,让我们选择认真地老去。无论有没有下一世,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相遇。所以,这一世我们努力,把最好的都给彼此。
我也做了母亲。因为忌惮婚姻与家庭,缺乏安全感,更 加之父母的横加干涉,成家很晚。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有没有怨恨过我:你都这么老了,我却这么小。
但是,有一点我是有信心的——我曾经不是你,你终将也不会是我。
没有能力给孩子足够爱的条件下,我不会不负责任地带你来到这个世上。有你一个就好(在我这里让性别歧视灭绝),我怕自己也有人性的弱点——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物质和精神的养育,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你童声童语解释你姗姗来迟的原因:我用了很长时间在挑选妈妈。
愿你何时何地回味起童年都是幸福洋溢形于色,一笑生花。都是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的被宠溺感的甜蜜充 盈了胸膛。葆有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打草卖钱看电影
奖项:二等奖 作者:刘金镇
1956 年,流芳台小学原来是外村大地主刘光锡在这盖起看护庄稼的后院,解放后改成学校。一色土坯房,教室内桌椅是用土坯垒成泥垛子,上面搭条木板而制成的,冬天教室门口挂着稻草帘子来遮挡西北风。全校共有一、二、三、四年级四个班。我读四年级,全班 23 名同学全都戴上红领巾,我是班长,也是少先队中队长。在这样的条件下,由于班主任李老师才华横溢,教学有方,全班期末考试成绩年年斐然。
为开拓同学们的视野,丰富文化生活,李老师利用业余时间给我们讲故事。最近讲起《铁道游击队》,把我们带入了“飞虎队”神奇境界里去。我听着不过瘾,想找本这样的小人书再重温一下,穷得四角旮旯的学校没有一本学生课外读物,我只能翻阅《中国少年报》。一天李老师说《铁道游击队》电影已在天津公演了。同学们都呼吁李老师带我们看电影。进城看电影需要花钱买车票、电影票。当时农业合作社秋后才分红,平时家家的日子过得都挺拮据。长得黑黝黝的克文同学说,星期日打青草晒干卖给农场奶牛队,不就有钱了吗?我说对呀!我们不能伸手向家长要钱,这个星期日咱们就去打草,保证“六一”看上“飞虎队”!
出村东北四五里路,那里有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长满已二尺多高的芦苇草,春风掀起层层绿浪,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男女同学别看十一二岁,个个都能着吃苦耐劳,在家都是爹妈的小帮手。不像现在的孩子只知道要钱花,不知给大人分担忧愁。人到齐后,我一声令下,小伙伴们一群燕似的,扑向草地,只听刷刷刷,刷刷刷的镰刀割青草的脆亮声音,这声音还裹着犹如冬天用刀切清水萝卜那种甜味。不一会儿,身后一抱抱芦苇草平躺在地上,接受阳光温馨的抚摸。割的最快那得数克文同学了,他穿着跨带背心,肩膀头上隆起肌肉,埋头割草半天也不抬头,就像一台微型的割草机。在他的带动下,同学们心照不宣地展开竞争,暗暗地攒着劲,爆发出来的力量,有一种令人惊叹的坚韧。一串串热汗挂满腮,一片片芦苇草被撂倒地下。几天后,我们把晒干的青草装在大马车上,卖给东郊农场,半天的劳动汗水,换来 60 多块钱。
我们高举少先队旗,整队到中河火车站,乘“塘沽段”,来到天津光明电影院。当银幕上一列奔腾的火车向我们开来时,车头一人高的车轮飞转出《铁道游击队》五个大字时,我和同学们眼睛顿时闪闪放光,聚精会神阅读这部立体的文学大书。1939 年,一支由刘洪大队长率领的铁道游击队,活跃在鲁南铁路线上,专门破坏日军铁路运输,与敌人展开独特的游击战。最让我们开心的是:游击队员们乔庄打扮,混进火车里,与日军周旋,当火车开到中途时,趁敌人不备,悄悄把火车头与车身分开,而车厢里的游击队员干净利落地把火车里的鬼子全部消灭掉。看到那个吃完烧鸡的鬼子,头钻出车窗往外看时,游击队员把玻璃框往下一拉,卡住他的脖子,游击队员綽起土琵琶狠狠拍打鬼子的屁股时,我和同学及在场的观众无不哈哈哈笑出声来;让人遗憾的是:芳林嫂扔出一颗没拉弦儿的手榴弹,没炸死化妆成老百姓败阵逃跑的鬼子队长岗村;让人提心吊胆的是刘洪大队长与队员小坡身骑白马与奔驰的火车并驾齐驱,眼看火车开到土路与铁路交叉口时,只见刘洪他俩快马加鞭抢时间,马蹄一跃抢在火车前面,火车也瞬间飞过。仅差几秒钟,好悬哪!。铁道游击队这种机智勇敢,舍生忘死的革命精神怎能不让我们少先队员油然起敬。
最后,我们意犹未尽的离开了电影院乘火车回家,一路上同们像嚼着一块没化完的糖,还在“嚼”着电影里感人的情节。伴随着火车嗒塔塔的奔驰节奏,我和同学唱起新学的电影插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当唱到“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我们坐在车厢里,找到了驾驭着骏马奔驰在津沽大地上的感觉,想起电影刘洪跳上飞快火车的镜头,那个神奇的惬意如今都难忘怀……
你好,旧时光
奖项:二等奖 作者:姜乐融
童年,一个充满欢笑的字眼,一个充满快乐的字眼,一个充满幸福的字眼。如果说童年它象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那么童年趣事就象是那一粒一粒闪闪发亮的珠子,不时地催起我对童年的回忆。
而校园像一根银线,将许多珍珠串在自己身上。俯视珍珠,我看到了一件件校园趣事在所有珍珠里。
“丰子恺先生笔下的鹅十分高傲,从叫声、步态、吃相中可以展现……”李老师手拿语文书,讲解丰子恺的文章《白鹅》。“鹅的步调从容,大模大样的,颇像京剧里的净角出场。下面请几位同学到前面来模仿鹅的步态,咱们要评出本次模仿秀的冠军。”听见这句话,同学们都活跃起来,纷纷自告奋勇,我也不甘示弱,把右手举过头顶,嘴里说着:“老师让我试一次!”
老师让我上台表演,我走到讲台旁,有一点紧张。“开始吧,大家看着她学的像不像。”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慢慢的伸出左脚,向前迈。左脚刚落地,右脚赶紧向前迈,我甩着自己的头发,摆动着手臂快速走向前走,刚走几步,心里有一些不安:我走的是不是有点慢?我慢跑到窗户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糟糕,我好像走的太快了,怎么感觉像大猩猩在走路。”果然而此时同学们都笑得合不拢嘴,有的笑得前俯后仰,有的捂着肚子,有的笑得蹲在一旁,还有的说:“哈哈哈,鹅走路很从容,不会像你走的那么快!”“我都要笑掉大牙了!”
接下来又有好几位同学来表演,模仿秀让大家乐不拢嘴,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吹牛大王”在地上打滚,不仅迎来同学们的笑声,还把自己的白色新衣服变成了“小黑衣”;“淘气大王”在地上跳来跳去,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搞笑大王”像小黑狗一样手脚并用在地上爬……
欢乐的趣事一波接着一波,爱看热闹的同学们喊:“表演大王,你来尝试一次!”“演戏大王”走上讲台说:“轮到本王上场了,我要让你们目瞪口呆。”只见他挺直了身体,脸上洋溢着无法抹去的笑容。他不慌不忙的走着,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啊!”“表演大王”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原来,他笑逐颜开之时,鞋底一滑,摔倒在。老师立刻走到他身边,扶他起来,并称他为“实力派演技。”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同学们笑出了眼泪,这欢乐的笑容一直荡漾在校园中,久久无法消失。
一粒粒珍珠记录着美好,诉说着校园趣事,在我童年时光中,熠熠发光。
你好旧时光,我不想长大,因为童年如此美好。
你好旧时光,我不想长大,因为童年一去不返。
你好旧时光,我要变强大,因为未来不可限量。
你好旧时光,我要更努力,因为明天值得期待。
珍藏的故事
奖项:三等奖 作者:李彦
依旧记得那个雪白的季节,她推开窗子,呀,白皑皑的一片,好美啊!宽敞的院子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树枝上落满晶莹的雪花,天空也格外干净,好一个肃穆的世界!
“爸,咱们到外面打雪仗,好不好?”她拽着他的衣角央求。
“嗯,走!”爸爸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在诺大的雪地里跳跃着两个嬉闹的音符。他们尽兴地追逐、忘情地奔跑,时而袭来的“炮弹”惹得她左躲右闪,还不时有凉凉的雪团钻进她的脖子里。“呀,凉死了”,她禁不住缩紧了脖子。“小傻瓜,这样只会越来越凉,”说着,爸爸慌忙地将她脖领里的冰团轻轻拍下。狡黠的她趁这个时机,让雪蛋跟爸爸的脸蛋来了个亲密接触,弄的爸爸连连喊凉,她见势不妙,吱溜一声跑开了。“好哇,竟敢捉弄爸爸,小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爸爸张开宽阔的臂膀,像一只多情的老鹰扑向慌乱的小鹰。瞧,他们又开始追逐了,他们真的乐极了。
跑乏了,玩累了,她张开双手要爸爸背她回家。“瞧你这张小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冷吧!”“嗯,哦~,不冷”,她爽朗地摇摇头,俏皮的小辫忙着跳舞。“唉,我说,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爸爸一本正经地问她。“什么游戏?”好奇心在作怪。“看到前面那棵大树没有,咱俩同时出发,看谁走得又直又快,怎么样?”“行”,不服输的她一口应战。
雪白的世界里有一个安静的女孩,她小心地迈出一小步,继而探出后面的小脚丫,仔细地用后脚跟对准前脚尖,确保笔直了方才安心落脚。一步、两步,她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得意的笑容漾上眉梢。终于,历尽万险,终取得真经,不料,爸爸已经提前到达,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冷不冷?”爸爸用温暖的大手包裹她冰凉的小手,还不时地哈气
“这不公平,爸爸脚大!”显然,输家在耍赖,她不如意地努着小嘴,红通通的脸蛋越发好看了。爸爸笑笑,“你往后看!”爸爸的手指向她的背后。“咿,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走得很认真的… …”原来在她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歪歪扭扭的凌乱的小脚丫,另一个是一条宽阔而笔直的小路。她疑惑地抓抓头皮。
回家路上,她静静地伏在爸爸的肩膀上,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奏着一曲安静的乐章。
“女儿,记住,不论做什么事,终得认准目标,攒足干劲,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万事看远点儿,准没错。”
“嗯,记住了!”她稚嫩的眼睛流露着不解。
今天那个“记住了”的她已经长大,也明白了人不要常立志,要立长志,爸爸的用心她也明了,所以她一直珍藏着属于她和爸爸的故事,永久,永久。
如果说我的童年生活是一串珍珠,那爸爸则是用爱的教育作线将珠子一颗颗细心穿连,连成了我最晶莹、美丽的回忆。